薄熙來案終於正式宣判,當他聽到無期徒刑時,原本的笑容與從容瞬間消逝,轉變成雙手握拳與顫抖的憤怒。顯示這個判決結果比預期來得嚴厲,他從此將在獄中終老一生。另一方面,顯示審理過程中,他的辯才無礙與死不認罪,非但無濟於事,更讓習近平決心實施殺手鐧。
薄熙來的憤怒,正表達他的不滿與無奈。要說他貪汙與濫權,那全中國上下多的是,首惡還輪不到他。指控他貪汙二千多萬人民幣,與其他動輒上億甚至幾十億的貪官相比,還算「清廉」;與前鐵道部長劉志軍相比,甚至算是清官。至於無奈,反正是鬥輸了,又能怎麼樣。當初他在重慶打黑,不也是用同樣的司法審判,來對付他的政敵,如今只是現世報而已。
不過這也可看出,當司法不過是政治鬥爭的工具時,審判薄熙來只是一個形式。
在大陸「公、檢、法」的體系下,公安與警察最大,檢察官次之,法官最小,這與一般法治國家完全相反。而當沒有人相信司法時,薄熙來就只是個倒楣鬼,只是鬥爭失敗下的犧牲者。所以支持薄熙來的人,不認為他有罪。指控薄熙來的人,自己恐怕也不乾淨。另一方面,大陸內部左右路線之爭,也不會因為薄案而停止。薄熙來代表的,仍是一大部分對當前貧富差距不滿的聲音,一些因改革開放而受害的群體,一群懷念毛澤東時期社會平等的民意。所以薄熙來雖然倒台,但沒準未來還會有新的薄熙來。
不過習近平才在三月份接任國家主席與國家軍委主席,就立即處理薄案,顯示了他的決心。
首先,他必須在十一月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前解決薄案,因為中共歷次的三中全會都標誌著日後政治與經濟改革的方向,如果在會前薄案無法拍板定案,則難以宣示改革;此外也可藉此防止左派的伺機反撲。其次,習近平近來頻頻對保守勢力示警,頗有敲山震虎的味道。九月開始,包括國資委主任蔣潔敏等多位「石油幫」都因貪腐而遭雙規,「石油幫」的背後直指前政法委書記周永康,而周曾是最力挺薄熙來的黨內要角。談到「石油幫」,又與前國家副主席曾慶紅脫不了干係。而這一大群人的背後,卻都與江澤民關係匪淺。
但習近平看似「打左」,卻也不忘「防右」。六月十八日召開的「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」會議上,他要黨員「照鏡子、正衣冠、洗洗澡、治治病」,明確清黨整風;更提出「反對形式主義、官僚主義、享樂主義,反對奢靡之風」的「反四風」。這讓人想到毛澤東的延安整風運動,藉此剷除異己並鞏固黨內地位。而八月下旬,紐約時報爆出中共「九號文件」,指出習近平要求幹部對西方憲政民主、人權「普世價值」、媒體獨立、公民社會、市場化之「新自由主義」等言論保持警惕。此外,近來薛蠻子等多位網路名人遭逮,也可看出言論緊縮趨勢。
薄案只是一場政治秀,更是習近平鞏固政治權力的第一支箭,在「既打左,又防右」的路線下,將展現與胡溫不同的領導思維與靈活手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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